其他人如何我不得而知,然而,于我,焦虑不算单独存在的。形象说的话,有时是名为焦虑的恶鬼引来了其他各色妖魔鬼怪作祟,有时是某一魑魅魍魉引来其他的恶鬼作祟。

至少十二月份是如此,我切身感受到一个人——七十五亿分之一的渺小、无助与孤独。那段时间,终日沉郁寡欢、无所事事,即使“大病初愈”,状态也与病时无异。

忘掉了是从哪一天开始的,认识了一个名叫ヒトリエ的摇滚乐队;也忘掉了是从哪一天开始的,喜欢自己一个人,听着ヒトリエ的歌,在午夜的公园游荡。不论风雨,每天定会出门。

天上的残月,林立的街灯,湖岸的鹭影,朦胧的虫鸣;还有高楼上的红色航标,流动的车灯,以及条子管不到的空中绽放开笑颜的花火。在独属于一个人的夜里,这些事物的存在不会让我感到太过孤单。

ヒトリエ的歌,早先都是wowaka负责作词谱曲的。他的曲调,一向以“疾走感”著称,而他的词,像是在回避,又像是在呼喊,总是给人一种挣脱不得的无助与愤懑。这是ヒトリエ让我共鸣的地方,仿佛,他们的歌正式为我而作的。ヒトリエ拼起来,便有了“独”的含义。在那一个个一个人焦虑低沉无助的夜中,总少不了ヒトリエ。他的呐喊亦是我对此岸的悲愤。

已是四月。wowaka已于令和初的四月离去,他的歌喉化作了幽灵。这个四月,他的代表作被再度搬出。而饱受侵蚀的我,在这个四月的末尾,或是以后诸多的四月,即使无可挣脱,但愿也会迎来日出吧。